【瑜昉】终点站-02
02.
“明天给我订束花……”
“送谁，你给我说清楚。”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起来，小韩觉得心好累。
黄景瑜看他像看个白痴，“送去中间剧场。中间剧场知道吗，看你这文化修养估计也不知道。”
“嗯？送给昉哥吗？昉哥喜欢啥啊？”
尹昉喜欢什么？
黄景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，他真不知道。
“选点白的绿的，素净一点，别太俗气就行。”黄景瑜存了点小心思，送了之后他可以问尹昉喜不喜欢，如果不喜欢，就可以顺着问喜欢什么。
小韩噼里啪啦地打着字，估计是有熟人做这生意，“要卡片吗？写什么？署名不？”
“那必须的啊……”
“景瑜。”一直坐在副驾驶座的刘铮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车里弥漫起尴尬的沉默，小韩不明就里，但也识相地不敢吭声。黄景瑜跟刘铮对视了一眼，把鸭舌帽的帽檐压低，突然没了继续话题的兴致。
“不写了。”
回到酒店，客房服务刚好送餐过来，几个人窝在会客室里将就着吃。黄景瑜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，整个人恹恹的，也不玩手机，就坐在一边发呆。
他向来不挑食，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低气压。刘铮交代了一下明天的安排，便让各人收拾收拾回各自房间休息。
“我不想再提醒你了，显得我像个恶人。”刘铮叹了口气，“道理你都懂，对吧？”
黄景瑜把帽子摘了扔到一边，别开脸，“知道。”
“那就好。今晚好好休息，明天还要赶回北京。”刘铮拍拍他的肩，离开房间。
偌大的套间只剩下一个人，黄景瑜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，大脑完全放空。
保护好你自己。
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经纪人跟了他很久，心却很细，也比任何人都记得他经历过什么。
比起保护好自己……
一阵疲惫涌上，他翻了个身，蜷缩在沙发上，慢慢睡着。
回到北京，一落地就得赶去杂志拍摄，折腾到结束，回到酒店又是晚上。
黄景瑜从早上开始胃口就不太好，晚饭小韩特意点了一堆饺子，希望他能赏点脸，结果这位爷的赏脸就是吃了两个之后，听他好话说尽，再吃了两个。
从四盘饺子到四个饺子，减肥也不带这样的吧。
小韩愈发觉得自家老大瘦得脸都尖成锥子了。
“花送了吗？”
“送了送了。我跟老戴说了一声，让他帮忙拿到昉哥那。”小韩看了眼手机时间，“应该拿到了吧，这个点演出已经结束了。”
收到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。
黄景瑜摸出手机确认了一遍微信，无聊地把朋友圈往前翻，突然看到下午霞姐发的一条图文。
「来看小昉的话剧，很新颖有趣的表演！没空来的不要太羡慕哦~」
配图是两人的合影，应该是表演结束后在后台拍的。尹昉看起来状态很好，白净的脸上不见一丝疲惫。军绿的外套把他拥得又厚又暖，笑意顺着眼皮上那颗小痣晕开。
我不羡慕，有什么好羡慕的，不就是看个话剧吗。
黄景瑜盯着那条朋友圈看了半天，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个赞。
“老大，你这边没啥交代了吧？没事我就先回去了，你也早点休息。”小韩重新确认了一下明天的行程，“明天上午没事，你能多歇会。”
“走吧走吧。”黄景瑜扬了扬手，眼睛就没从手机离开。
呵，男人。
小韩把吃剩的外卖包好，正准备收拾出去，又被刚才那个“冷漠无情”的人叫住。
“诶诶别收别收，我现在想吃了。”
呵！男人！
「花收到了，谢谢~我很喜欢❤️」
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照片。白色百合搭绿色绣球，还有一些黄景瑜只觉得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小草，此刻都被收花人妥帖地安置在一个水绿色的花瓶中。花瓶的形状歪歪扭扭的，但却有一种奇妙的说不出的美感，黄景瑜姑且认为那就是艺术家独有的气息。
这信息还带了颗心，看来是真心喜欢了。
黄景瑜默默给小韩点了个赞。
「你喜欢就好~」
太没个性了。
「当然了，也不看是谁送的！」
会不会太嘚瑟了……
「夸我啊，用力夸我」
越跑越偏了。
黄景瑜写了又删，写了又删，怎么都不满意。好像从昨天那通难得的电话开始，他对尹昉就多了一份小心翼翼的情绪。明明已经没大没小到敢明目张胆叫他“昉儿”，但离得远了，反而愈发不敢逾越。
「你打字真的好慢呀。」
黄景瑜一下来了精神，手指一动。
「咱们视频吧」
短短五个字发出去，他便立马摁了拨通，生怕片刻的犹豫会给自己撤回的机会。嘟嘟的提示音拉得很长，每一下都在挤压他的心，把好不容易充满的勇气一声一声挤掉。
“景瑜？”镜头没有对准正脸，刚好能看到尹昉的一点下巴，还有从头上垂下的毛巾，看样子是刚洗完澡。
没过几秒他便反应过来了，镜头猛地抖了一下。“诶？怎么是视频啊？”尹昉低头盯着摄像头，近视眼对不上焦微微眯着，脸上满是惊讶和慌张，“屋子太乱了，我都没收拾呢。”
“您这收拾行李箱都要叠豆腐块的居然家里会乱？”黄景瑜笑着调侃，“让我看看都藏了什么宝贝？别是什么女生的衣服之类的吧。”
尹昉直接翻了个白眼，在略微失真的视频里生动得过分。“看吧看吧，感受下什么叫艺术家的气息。”他直接转了后置摄像头，一下子半个房间便暴露在另一个人的视野里。
房间估摸着不大，但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尤为温馨。柜子、书架、懒人沙发、小茶几、书桌……家具间的距离恰如其分，不疏不挤。茶几上散着一本半摊开的书，估计是读到了一半。旁边点着一盏香薰蜡烛，烛光自墨绿色的杯身中四散，隔着屏幕似乎都能嗅到那阵淡淡的、清新的香气。
尹昉调整了一下姿势，从坐着变成趴着，手机往前伸了伸，下垂的镜头拍到了地板，还有床单的一角。
棉麻的，浅绿的，还带着可爱的植物图案。
这下黄景瑜突然意识到，原来尹昉一直坐在床上，这是他的卧室。
“那些孩子好热情，都给我送东西。”各式各样的袋子靠着墙根放着，被码得整整齐齐，尹昉的语气又是开心又是苦恼，“我其实不太想收，好多看起来都还是学生呢。但是那么冷的天跑来，不收她们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。”
黄景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。这是从上次香港发布会听到粉丝喊口号之后，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，尹昉已经真正开始走进公众的视野。他不再是那个遗世独立，默默耕耘自己的舞蹈事业，默默在不同电影里尝试不同人生的艺术家。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他，欣赏他，甚至是仰慕他——无论是基于他的外貌，还是他的性格，又或者是他的才华。
喜欢他是无可避免的，试问有谁会不喜欢他呢。
一百多天的朝夕相处，让黄景瑜比谁都清楚尹昉的好。但如今，那份独特的唯一正在慢慢流逝，就像他鞠在手心的一捧水，一点一滴从指缝溜走，其他人还在他的手掌下争先恐后地接住。
而他只能放任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不知何时尹昉已经转回了前置。他平躺在床上，举着手机，被毛巾擦过的头发半干，被昏黄的灯光勾出一圈毛绒绒的金边。
“我想喝酒了，现在。”心血来潮这么果断，下一句又放得那么轻，“……可以吗？”
尹昉愣了，“现在吗？”
“对，现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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🐳好像被我写得太纠结了。
但是
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。
大概是这种感觉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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