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瑜昉】终点站-03
03.
一个城东，一个城西，话说得再干脆，都要跨越将近一小时的车程。
坐上出租车那一刻，黄景瑜就开始后悔了。他盯着开始跳转的计表，眼皮一抬刚好对上司机师傅躲闪的目光。
也不怪人多想，后视镜里的人实在不像个光鲜亮丽的明星，甚至都不像个正常人。黑色的鸭舌帽，黑色的口罩，裹得严严实实拉链拉到最高的黑色外套，只露出一双挂着眼袋睁着血丝的眼睛。
怎么看都像要去亡命天涯。
黄景瑜被自己的脑补逗乐了，绷紧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。
他花了五分钟去反省自己的冲动，再花十分钟去回忆刚才从房间到后门有没有遇到疑似跟拍的人，接着用四十分钟盯着尹昉在微信里发给自己的地址定位发呆，思考对方是不是已等到睡着了，否则怎么会一条信息都不发。
最后五分钟，他终于开口说了报地址之后的第二句话。
“师傅，要不……”你把我载回去吧。
“快到了，”老师傅并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，“微信还是支付宝啊？打票吗？”
“支、付、宝。”黄景瑜咬牙切齿道。
被出租车绝尘而去的尾气喷了一脸，黄景瑜晃到小区铁门边上，才发现这是个出入要刷卡的老式小区。保安亭空亮着一盏灯，里面的人不知道跑到哪摸鱼去了。
黄景瑜叹了口气，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，然而偏偏就那么凑巧——电量耗尽，自动关机。
他捂脸笑出声，在寂静而空无一人的路上，像个奇怪的疯子。
一秒钟做的决定，一小时赶来的路，最后堵在一扇要刷卡的铁门前面。
这种神转折能拍成剧了吧？黄景瑜没头没脑地想着。
事实上脑袋也已经开始放空，他倚着门边的墙壁站着，高大的身材被路灯投射出一个巨大的阴影，几乎和一身黑的造型融为一体。
深夜的北京冷得让人有种头发丝都要结冰的错觉，即便裹着羽绒服，寒意好像都能从鞋底穿透，通过脚板一直往脑门上窜。但黄景瑜站在那就像一尊雕塑，连哆嗦的力气都提不起来。一整天下来，飞行加工作已经耗尽了他百分之八十的电量，剩下百分之二十正随着不多的饺子被胃液慢慢消化。
等到胃痛的那个点，我就走吧。
胃不好的人对这一方面总有神一样的直觉，黄景瑜模糊地感知着自己距离胃痛还有多久，心里默默数着数。
一。
二。
三。
“景瑜？”
他甚至没注意到刷卡的声音，披着军绿色外套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。尹昉戴着那副熟悉的黑框眼镜，外套下直接是单薄的睡衣，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。
他们离得很近，几乎鞋尖抵着鞋尖。尹昉微微侧着头，想要确认鸭舌帽下的脸。对上眼神后，他松了一口气，拉着黄景瑜的胳膊往里走。
小区里稀稀拉拉亮着几盏路灯，昏暗而静谧。路边错落地种着几株花树，这几天时运不济遇上大雪降温，满地都是零落的花瓣，只剩半树残花顽强地停驻。
“前面那棵树就到了。”
尹昉在前面带路，刻意挑着没有花瓣的地方落脚，走得像只蹦蹦跳跳的兔子。“话说你几时到的？我算着时间等你电话，没等到，一打过去发现你关机，就赶紧跑出来了，没有等很久吧？”
黄景瑜原本并不在意地上的花瓣，但在后面盯着尹昉的步子，不自觉地就随了那节奏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保持踩到相同的位置上。他长手长脚，走路向来挺胸阔步，这一下笨拙得倒像头呆熊，仅剩的注意力不得不全放在上面，压根就没听进尹昉问的话。
好不容易蹦到楼下那棵树，尹昉回头，“怎么不说话呢？冻傻啦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黄景瑜刹住脚步，迟钝地吸了下鼻子，恼人的鼻炎比胃痛更先发作，眼睛生理性泛起一层水雾，加上耳朵冻得通红，看起来像只被遗弃的大狗。
可怜又可爱。
尹昉脑子里冒出两个诡异的形容词，忍不住笑了，还笑得很大声，“说你冻傻了！”
话音刚落，一块巨大的黑色的冰就撞进了尹昉的怀里，透过睡衣那层布料冻得他骂了句卧槽，整个人止不住哆嗦。
“我都快冷死了。你还笑。”
尹昉挣了一下想要往后退，瞬间就被圈得更紧，腰间的力道大得几乎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，脚尖在刚才避开的花瓣上虚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。
始作俑者还在他耳边喘气，带着鼻炎患者特有的粗哑。
“别动，要踩到了。”
顾不上往后滑落的帽子，尹昉下意识缩起脚尖，手虚虚地抵在两人之间，探着头想找个合适的落脚点。
苟延残喘的路灯顾及不到树下，黄景瑜整张脸隐没在黑暗中，只有眼睛亮得吓人。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侧脸，看着那颗眼皮上的小痣轻轻地颤抖，看着耳廓慢慢发红。
一阵风吹过，夹带着夜深的寒意。头顶的树枝咿呀，花纷纷扬扬地散落，落在他敞开的衣领上，又落在他的帽檐上。
手臂间的人猛地抖了一下，咳嗽被闷闷地压进嗓子里。
“快上去吧。”尹昉终于转过头来，伸手抚掉他帽檐上的花瓣，带着鼻音小声说话，像是抱怨，又像在求饶，“太冷了，我也要冷死了。”
黄景瑜借着口罩的掩饰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，就着这个姿势，两个大步跨到了楼道前，把人稳稳地放下。
“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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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纠结的人哪。
我不写BE的
应该没人期待BE吧？
我一定要写到他们一起去旅游才end（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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